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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朱子霆
昨晚，罗令之把能联系得上的人都联系了，打完电话用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。
走出更衣室，吓坏了的朱子霆仍然畏畏缩缩地站在破碎门框前，向街上张望着，他还在等着爸爸来接他。
罗令之叹了口气：“朱子霆，你饿了吗，跟我走。”
“我爸爸....接我从来没迟到过...为什么晚上这么晚还没来？”
“不会来了，你先跟我走!”
罗令之强拉着他的手，走出舞蹈室，避开了人行道上几辆摔倒的小电动车、自行车，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尸体。走了有一百米远，进了一家肯德基。
再也没有服务员小姐姐说“欢迎光临”，里面有七八个孩子在无助地啼哭，原本在点餐柜台边排队的人，七横八竖地躺在地上，没来得及吃最后的晚餐，一些餐盘和汉堡薯条散落在地上。
罗令之捡起两个未拆包的汉堡，递给朱子霆。
朱子霆正看着里面一堆倒在餐桌旁的死人，还有在旁啼哭的孩子。早吓得六神无主，哪还有胃口吃汉堡，手连接都没接。
“罗少爷，到..到底是...是...发生什么事了?为什么你说我爸爸不....能来了？”
“你怎么也叫我少爷，我们又不熟，不要乱叫，我叫罗令之。“
“哦，我看老师和黄悟空都叫你罗少爷，我还以为你的名字就是罗少爷。”
“我实话告诉你吧，这个世界发生了大灾难，我们的父母长辈，应该是得了什么怪病或中了什么怪毒突然都死了。不过你不要伤心难过，上帝是公平的，人人都失去了，就等于人人都没失去！”
朱子霆才三年级，哪里听得懂这么哲学的话。
罗令之拉着他走上了二楼。
还好，这家店生意一般，二楼只有几具尸体，也没有小孩子。
找了个远离尸体，又靠着玻璃外墙的二人小桌，坐了下来。可以看到远处的街道上都是车祸和死人。
罗令之把汉堡再次递给他。
朱子霆确实也有点饿了，接过来，迅速拆了包装，啃了起来。这个时间应该是爸爸带他去吃烧串的时间。
“你家是在哪里？能自己回家吗？你家还有兄弟姐妹吗？”
“在万豪小区，不过我不认识路！我还有个姐姐！”
“万豪啊？有一点远，不过没事，我带你回去，让姐姐照顾你，以后你要听姐姐的话，你也要勇敢，要保护姐姐。”
“我姐姐在XiAn市上大学呢。”
“这.....”罗令之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。
在没有成人的世界里，婴幼儿如果没有大一点的孩子照顾，是很难生存下去的。罗令之不是圣人，所以看到满大街无助的陌生孩子，他心里除了说一声可怜，也没其它办法。因为他知道，凭他一个人，没法帮得了那么多人，只能优先帮助熟人，或值得帮的人！
朱子霆只不过是一起学舞的孩子，每次学完就走，也没见过几次面。带他回他家可以，但如果是留在身边，以后就多一张口吃饭。
罗令之有点想扔下他，找个借口走了算了。
“你先吃着，我下楼去找点可乐给你。”
也不等他回话，起身走下了楼梯。
“罗哥，能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给姐姐吗！”
朱子霆看着楼梯口喊道，改叫他罗哥。
“我不是说了，大人都死了，没人接电话了！！！”
“可我姐姐不是大人啊。”
“不是大人能在Xian读大学?”
“她才十四岁啊，很早就跳级读完了高中，上了两年了。“
“什么！”
罗令之急忙跑回二楼，问道：“你姐姐只有十四岁？读的是Xian大学？怎么不早说！”
“你…你也没问啊。”
“电话多少？咦，不对啊，大学也早放暑假了啊！”
“爸爸说姐姐读的书比较特殊，暑假不能回家。电话是159……”
朱子霆又报了一串号码。
罗令之迅速拨了出去。
~对不起，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
“是空号啊，打不通，你再说一次！”
朱子霆重复了一串号码。
再打，仍然是空号。
“你确定是这个号？”
“好像是，又好像不是，我记得是的。唉呀，我也不确定了。”
朱子霆犹豫了，他很少给姐姐打电话，也许真的记错了。
“好好想想！再好好想想！”罗令之有点着急。
为什么罗令之听到朱子霆姐姐是大学的孩子，会这么紧张呢。
原来罗令之从小智慧超群，是传说中的神童、早慧少年。一年前，Xian交大有位教授曾经通过关系找到罗令之的爸爸，希望能将罗令之招进他们的早慧少年班。这是一个特殊的政府教育计划，叫“早慧新星计划”，目的是将全国范围内的超级幼儿天才、高智商的少年集中起来，对他们进行针对性的重点培养，为国家储备超级人才。据说全国只有两家大学开设有这样的班级。这位教授怕另一家大学先抢走生源，所以从Xian远道而来，诚心招生。但是令人意外的是，罗令之的父母严辞拒绝了。
罗令之虽然没有去Xian，但是在家里一样受到良好的早慧教育。
他不知道这个毒变的世界会持续多久，如果没有特别的转机，人类文明想要得到延续，必须依靠这些超级高智商少年！一小时前罗令之心中的拯救计划，就有寻找早慧少年这一项。只要找到朱子霆姐姐，就能找到一个班的天才儿童！得来全不费功夫，机会就在眼前！能不紧张着急吗？
尤其是朱子霆还记错号码。
“好好想想，有没有把号码记在什么电话本或其它地方。”
“我把号码存在我的智能手表里了。不过妈妈怕我跳舞的时候弄坏，不让我带过来。放家里了。”
“行，我现在就带你回家！”
罗令之决定了，把朱子霆留在身边！
地球上的成人们意外死亡后，会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，比如一些基础设施的工作人员突然消失后，电力和通讯公司全部无人值守，一旦通讯过程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故障，电话手机就随时会失去通讯服务。那时候，想再联系上早慧少年班。就要费更多功夫了！
“必须在通讯中断前，联系上他姐姐。”
罗令之心想。
万豪小区离市中心较远，徒步过去至少要四十多分钟。必须要有交通工具！
罗令之这种年龄的孩子，一般是不会也不能开电动车的，但他有比一般孩子超常的领悟能力，二年级下期，就知道怎么开了，只是身高体重不允许，到了四年级，才试着开过几次。他在路边找了一辆损坏不严重的小电动车，带着朱子霆，艰难地在这座尸体与泣童之城前行。遇到车祸严重实在过不去的路段，就弃车步行过去，然后再在前面找下一辆车。
就是这样，也花了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，才到达了万豪小区！
“对了，你姐姐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她叫朱子雪。你可以叫她小雪。”